[导读]两个需要:一是推行“攘外安内”政策。二是要剪除。
蒋介石与组织的兴起《蒋介石日记》解读
蒋介石为巩固其,通过“中统”、“军统”等组织来对外及其他反对,对内剪除内力量的史实,已人所共知。1932年,是组织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年份,“军统”的前身是1932年4月成立的三义力行社(复兴社)处。“中统”的前身中央组织委员会党务调查科虽成立于1928年初,但其成规模也是在1932年将调查科扩编为特工总部之后。为什么蒋介石在1932年会如此重视组织建设,他是如何认识组织重要性的,又是如何亲手缔造组织的?蒋介石这一年的日记中透露了许多的秘辛,能帮助我们解开这些谜团。
一、蒋介石为何要建立组织
蒋介石建立组织,与其早期经历与性格有关。蒋早年家境一度不错,但因丧父而迅速中落,又受乡吏,体验了世态炎凉。这形成了他复杂的性格:固执、倔强、多疑与以为中心。他年轻时留学日本,接受过的军国主义教育,与陈其美交谊,这些经历铸成了他蛮干、注重情报搜集和个人的特殊心态,这是他组织特工机构的思想根源。辛亥后,蒋介石在上海暗杀了光复会首领陶成章,并未留下,这次成功的经历让其过了把“特工瘾”。
然而,蒋介石在内崛起后的头几年,并未立即着手建立组织,他在1932年才付诸行动,与当时的蒋在内的地位、处境及国内外形势有关。南京国民成立后,蒋介石的始终受到了来自反蒋派系的挑战,1931年底,蒋遭胡汉民、汪精卫与两广地方实力派的联合,下野。这次下野经历使他对各级党部的组织能力、干部对其个人的忠诚均怀疑虑。,如何在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核心组织,成为了摆在蒋介石面前的课题。恰在此时,后来成为复兴社核心人物的刘健群、康泽等向蒋介石建言,主张在保留旧躯壳的前提下,重建一个新的政党形态的秘密组织。
刘健群在《贡献一点整理本党的意见》中提到,当前的“不仅与相脱离,党与亦日趋隔膜。党的与的关系只有互相利用,党的根本看不清谁是的。”刘健群向蒋提出,要在内另建一种新的组织,“以充实党的内容,建造党的灵魂。”康泽则在研究了苏联的“格伯乌”(即克格勃)的结构后,非常推崇这种“挑选最的来参加工作的,它和党有密切的联系”的组织,他向蒋介石“我们需要一个意义更广泛足资号召的组织,‘格伯乌’只能是当中的一部分。”
蒋介石对刘健群和康泽的持十分肯定态度,鼓励他们放手去实行。1932年蒋介石重新上台后,组建组织的工作就提上了议事日程,他的日记中不时有相应的记载,而此前的日记中并无太多关于组织的内容。蒋介石建立组织,在当时有两个最直接的需要:
一是推行“攘外安内”政策。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推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其建立组织,就是要推行这一政策。蒋介石认为,国内反对其“攘外安内”政策的人颇多,不能集中意志与力量以完成统一国家与对日作战的准备。他在对励志社的中强调要“攘外安内”,为秘密组织制订的誓言中,也有“抗日除奸,为党”等语:
下午,与妻回陵园居住。往励志社与各同志会晤,自觉忍痛不堪也。余对大局贡献以外交问题非先统一国内不可。(《日记》,1932年1月22日)晚,与贺(衷寒)、康(泽)等生谈组织事,必欲组织一秘密奋斗、人尽其才,控置全国之机关,方得完成。如仅普通组织,则必腐化消灭也。乃得数语,曰“抗日锄奸,为党,实行主义,革心,矢勇矢勤,秘密,服从命令,愿受极刑。(《日记》,1932年2月21日)
康泽回忆说,1932年3月下旬,蒋介石召集他们开会时说:“现在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剿匪,我们以‘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必先剿匪’为我们的方针,历史上无有不是‘内安’才能‘攘外’的。我们决定这样做,并且也就这样宣传。”
二是要剪除。蒋介石复职后,对的反对派,必欲除之而后快。他日记中多次将称之为“”:下午与(宋)子文、(汪)精卫谈话,汪有以允许其他政党存在之意,余谓此事非开全国代表大会不能解决。余决力争,不顾之反对也。(《日记》1932年3月28日)
在蒋介石看来,对的,必须加以、制裁,以致消灭。他在日记中明确表示要利用侦探特工组织剪除、加强个力:
组织政党彻底,必先组织侦探队,防止内部叛乱,制裁一切,监督腐化,宣传主张,强制社会执行,此侦探队之任务。而侦探队之训练与组织指挥运用则须另订也。(《日记》,1932年2月17日)
蒋介石建立组织,还与当时流行的“模式”与主义有关。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但其短期内迅速崛起,再度成为世界强国,这引起了国人的注意。蒋介石对经验相当有兴趣,他采用“亲德”政策,聘请德事顾问对军队进行整训,自己也时常听取顾问的各种。或许是受顾问的影响,1932年初他一直在读《俾斯麦传》,在1932年3月3日、5日、7日、9日、15日、18日、30日及5月4日的日记中,都有读《俾斯麦传》的记载,如“下午,来汤山休息,看《俾斯麦传》,视察学校。”(《日记》,1932年3月7日)“上午,批阅,会客,看《俾斯麦传》,到参部传见部员。”(《日记》,1932年5月4日)。该书对俾斯麦“铁血政策”的渲染及对普鲁士的,深入蒋氏心中,对其思想不无影响。从日记看,蒋介石对主义有所研究,内心钦佩。蒋希望的是建立秘密的、个人、于自己的组织。他在日记中写道:
今日军人同志会开成立大会,结论以“亲爱精诚”之外,加以“礼义”四字,方足以医今日青年之病也。而“铁血”二字,尤未提出。(《日记》,1932年4月16日
二、蒋介石支持力行社成立
为了解现代组织的特性,蒋介石身体力行,认真研读情报学的理论书籍,与陈立夫等人研讨,每有,便随笔记录:上午,看情报书,会客。(《日记》,1932年4月22日)
上午,看情报。情报之学,一言以蔽之,曰利用对象中之现象之现象而已……此时插人于目的敌中,乃为唯一之要件。志之。晚,与(陈)立夫谈情报事。(《日记》,1932年4月24日)
五时起床,看情报学。下午,与(宋)子文谈话,会客,看情报学完。修正稿。(《日记》,1932年4月25日)
蒋介石后来支持戴笠等人改善电讯设备、鼓励活动注入系统、开办政训班等,都与他的情报素养有关。
蒋日记中反映出,他直接推动了复兴社组织的建立,包括选拔干部、多次亲临、拨款资助等。蒋十分注重人才的选拔,在日记中常提到对一些“可造之才”的观察,甚至将人才作为其干部人选的主要来源,提出“选人以情报班、军校侍卫宪警为基。”(《日记》,1932年4月28日)他在1932年日记中提到的复兴社,包括刘健群、李士珍、邓文仪、贺衷寒、康泽、郑介民、滕杰、戴笠、乔干梁、蒋等,这些人日后都是特工的要角。他对刘健君的评价是“有见解之青年”,对李士珍的评价是“可造之才”。读过蒋日记的人都对其论人之苛有深刻印象,他对刘、李的评价之高,实属难得。这与刘健群等对他个人的极度忠诚有关。
在力行社成立前后,蒋介石不断地对其干部及,听取工作报告,督促其组织的发展:“下午,与力行社干事谈话。”(《日记》,1932年3月8日)“晚,与力行社干部谈话。”(《日记》,1932年3月21日)“问康泽与(刘)健群谈话情形,转约郑校教官,戴约何浩若谈话,约徐谟谈话。求人不得,只有建立团体,集中建立团体,集贤聚才以代之。”(《日记》,1932年4月8日)力行社成立时,蒋亲自出席,并“一时余。”(《日记》1932年3月29日)
有个细节可以证明蒋介石对力行社工作的格外重视,蒋的作息时间较刻板,通常晚11时前后睡觉,但他有几次对力行社干部的,持续到了午夜12时,有几天日记中记道:“晚,宴客,对力行社听取报告,,至十二时。”(《日记》,1932年4月9日)“晚,力行社干事来会议,至十二时完。”(《日记》,1932年4月25日)
组织与工作的发展,直接影响到蒋情绪的起伏,日记中有:“与力行社谈话,组织无甚进步也。”(《日记》,1932年4月4日)“与康泽、戴笠谈话,……各地组织亦有研究,较有进步也。”(《日记》,1932年4月9日)“与训练班讲话,情报人员与组织无甚进步,焦急之至也。但自嫌无进步,而实或有进步也。”(《日记》,1932年4月26日)
据力行社回忆,其总会的全部经费除所收会社员的会费外,都由蒋介石在军事委员会的特别费项下拨给,处的经费则不在总会经费预算之内,而由处长戴笠自行造具预算,直接报经蒋介石核拨,其经费总额,据说较之总会的全部经费,至少约在10倍以上。这在蒋介石日记中得到了印证,他在4月13日中就记了“发力行社经费。”
蒋介石还十分注重组织的扩大。复兴社处成立后不久,就取得了杭州学校训练化的,蒋介石提出要“组织杭州班”。(《日记》,1932年5月14日),并在1932年6月派戴笠为杭州浙江学校特派员。戴笠以“培训”为名,将该校作为培养的摇篮,开设了甲、乙、丙三种特训班及电讯班,使之成为系统最早的培训,在“军统”史上占有重要的。这与蒋介石的鼓励与支持是分不开的。军队中的系统也由蒋一手打造,他提出亲自确定,“军队党务特派员之人选与组织,在高级班与力行社中挑选之。组织以徐恩曾、陈希曾、戴笠、郑介民、竺鸣涛为干部,蔡动军亦可入选。”(《日记》1932年4月13日)蒋介石一度考虑将训练扩大到全社会的层面上,在日记中异想天开地写道,要“对军队以训练,对社会以训练”。(《日记》,1932年4月8日)
尽管日记内容有些琐碎,却也明白无误地显示出内组织是在蒋介石与支持下建立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