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扫车“洗城”，是街头一道独特的风景。本报记者 康劲 摄

　　编者按

　　本周，东北三省多地发布雾霾红色预警，全市中小学停课，高速公、铁、民航全面受影响……

　　部发布的今年9月份及第三季度重点区域和74个城市空气质量状况中，北方多地空气质量严峻。一时间，京津冀等地纷纷推出压减燃煤、控车减油、治污减排、清洁降尘等“史上最严”治污措施。

　　事实上，少有人注意，在环保部发布的名单中，以污染著称的西北重镇，空气质量状况居然跨入了相对较好城市的前10位。

　　甘肃上榜空气较好城市，是偶发状况还是长期治理的结果？对越来越多投身于“治霾大战”的城市和地区来说，“治霾模式”是否可资借鉴？本报记者进行了深入挖掘和探访。

　　印象中的会，是一座灰蒙蒙的城市。这个西北重镇曾一度被称为“污染之都”，国外某机构甚至断言：“这个拥有两百多万人口的中国西部城市的空气是地球上最不适宜人们呼吸的。”

　　近20年来，每到冬季都有一个独特的“景观”——空气中混杂着煤烟、尾气和黄土尘沙，站在城市边的皋兰山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团巨大的灰色浮尘漂浮在城市上空。有专家曾断言：“受地形、气象条件和经济发展困扰，的冬季大气污染问题难以根治。”

　　但今年以来，正在悄悄改变。当、、天津等地持续雾霾压城的时候，居然惊现“多晴日”。

　　在“多晴日”的背后，是从去年至今的一场罕见的“全民治污大行动”。

　　全城“刷”：从质疑到全民动员

　　清晨7时许，伴着初升的朝阳，市民就能听到道洗扫车在上洒水的音乐声。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洗扫车都会在各主次干道上洒水，防止扬尘。面对这种全天候的洒水，市民称之为“洗城”。

　　2010年以来，市共投入8000多万元购买了80多辆道洗扫车辆设备，有关部门表示：此举旨在从过去的“扫城”变为“洗城”。

　　今年9月，市又出台，每过半月各单位、街道要专门组织人员上街开展清洗，主干道、次干道、道两侧垃圾箱、公共信息宣传栏、交通护栏和广告牌匾，必须擦洗干净。

　　如此大规模的“洗城”为其它城市所罕见。“洗城”之初，也曾到市民的抱怨：城市街道到处湿滑一片，刚洗干净的车辆总是沾满泥点，洒水车过于频繁的出行导致了部分道交通拥堵……

　　10月15日，记者在采访得知，当日，市执法局牵头在近郊四区组织开展了“全民洗城”集中行动，全市共出动数千人“全城洒水”。

　　据市城关区环卫局介绍，该区共有998条主次干道需要洒水压尘，每天要用去2000多吨水，30余辆洒水车24小时不间断作业。尽管如此，洒水车的数量仍然不足，没法完全满足所有街道的洒水需求，每天还需向辖区一些大型工地借用。

　　“以前，洒水车频繁上街总是受到市民质疑，现在，是大家自制洒水设备，全民洗街压尘已经成为共识。”该局一位工作人员感叹道。

　　记者注意到，在各街道、社区，现在出现了各式自制的“洒水设备”，各街道办事处自制洒水车，三轮车“背着”一大罐水，“罐身上”被钻了几十个小眼儿，定时定点上街洒水；一些街道、社区还为每位临街店面商户发了洒水壶，动员商户与“门前三包”相结合。

　　从“扫”到“洗”的背后，是市应对尘霾而采取的一条独创之策。

　　市位于黄河河谷地带，南北两座山，城市处于狭长的盆地之中，地形奇特。城区东西延伸40多公里，而南北距离最窄处只有2公里。本来黄河劈开两山，穿城而过，应该成为东西畅通的风口，但实际上西南的青藏高原海拔更高，风的运动，使上空的气体如“死水”般不能流动。空气不流动，污染难扩散，成为导致污染难根治的“大患”。

　　同时，由于位于黄土高原西部，降水稀少，而西邻的戈壁沙漠，自然条件差。悬浮在空中的尘土颗粒不能随风带走，也不能随风降到地面上，所以总是一种“黄土飞满天”的景象。

　　洗城、降尘、全民“刷”，有效了黄土尘沙向大气中的悬浮，换来了较以往更为清爽的空气质量。不过也有专家坦言：现在的洗城，带有很浓重的临时性、突击性，要从根本上根治尘霾，还需要更多的制度保障和绿化。

　　“烧烤”：正在进行的民生博弈

　　，曾因一碗“牛肉拉面”而为人所知，而在当地人的眼中，仅次于拉面的地方风味小吃就是烤羊肉串——这是许多人独具特色的夜宵。

　　每到夜晚来临，以烤羊肉串为主的各式露天烧烤摊点，遍布城市街头。烧烤摊点是禁是留，也是城市管理的一题——一方面，露天烧烤造成空气污染，食品安全难以保障，要求的呼声不绝于耳；另一方面，烧烤摊点经营成本小、进入门槛低，适宜创业谋生，成为不少低收入家庭赖以的“饭碗”。

　　“烧烤产生的大量油烟，影响周边小不说，对于大气质量也带来了危害。”市环保局介绍，因为烧烤是不完全燃烧，单位面积内的PM2.5和浓度值会骤然增高，烧烤的烟中还同时会产生一氧化碳、硫氧化物等物质，加上烧烤摊点多是晚上出摊，而晚上会出现逆温现象，空气流动比较慢，不容易扩散，所以污染会比白天更严重。

　　近10年来，市每年都会针对露天烧烤提出相应的整治方案，部门更是采取一系列措施，试图根治露天烧烤带来的污染。但一个不容忽视的结果是：久治难愈。

　　在市七里河敦煌一小区门前记者看到，烤肉、臭豆腐、烤土豆等多家烧烤摊点占据着火星街什字的东南、东北两处街角，烧烤炉和火炉冒出的浓烟则萦绕在摊主和食客周围。居民告诉记者，由于烧烤摊点“包围”，居民们从早晨起床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无法打开窗户透气，擦洗干净的窗户往往一个月就会蒙上一层淡的油渍。

　　早在3年前，市就出台，要求所有烧烤摊点全部移至店内，并安装相应的油烟净化装置。近年来，众多烧烤摊点搬入室内，转为店内经营。但是，室外烧烤摊点仍然层出不穷，其主要原因在于边烧烤难以。

　　目前在市区，除了烧烤较为集中的正宁夜市、酒泉夜市外，几乎所有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流动烧烤摊点的身影。

　　市城市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表示，现在的烧烤摊点都是五六家结伙经营，现场的难度很大，也很容易引发正面冲突。同时，“今天这条街刚刚，明天那条街又开始泛滥”。

　　市环保局表示，目前正在着手实施新政，让“有条件的归入夜市，没有条件的一律”。有环保专家表示，“将店外烧烤炉移至店内，如果不安装相应的油烟净化装置，表面上干净了，可是污染物还是直接排入了大气。解决烧烤油烟污染，能源方式的改变和油烟净化装置的完善，才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办法。”

　　烧烤污染和民生创业之间的矛盾，只是根治污染中的一个侧影，在城市蓝天与改变生活方式、燃料结构和工业生产之间更大的博弈，正着人的智慧。

　　从严控烧烤摊点的生活污染源出发，针对工业源、扬尘和机动车尾气等三大污染源加强管控，今年9月以来市的治污力度持续加大，提前50天进入“冬防”。

　　冬季大气污染的最大根源在于燃煤。天寒地冻的西北，没有煤炭无法过冬；但是，由此而带来的燃煤污染物又久居城市上空无法扩散。

　　2012年5月，市启动了“治污风暴”，计划通过热电联产项目大幅削减燃煤污染物排放。至去年底，已经完成了5成以上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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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多来，市不断通过限吃（烧烤）、限行（车辆）、限煤（锅炉）、限产（工业）等一切措施，不惜一切代价抵御和防范着大气污染。

　　“壮士断腕”：从全民参与到城市“转型”

　　9月29日，市今年的优良达到了整整200天。委常委、市委虞海燕在当天的一次座谈会上，扳着手指对新闻“数晴天”：“在剩余的3个月时间里，如果能拿下92个晴天，空气质量优良达到292天，全年优良达到80%的目标，就可以稳定退出全国十大重污染城市行列。”

　　在去年，市全年空气质量优良达到270天，优良率为73.8%，虽然是近五年来优良最多的一年，但是仍差22天而“定格”在重污染城市行列之中。今年，能否闯过“治污大关”，甩掉“污染之都”的帽子？

　　就在当天，近1.5万字的《市大气污染防治总体工作方案》已经成稿。10月8日，该稿向社会公布，征求各方意见。在该方案中，市提出到2017年，全市优良逐年增加，各项污染物排放浓度达到国家控制目标，确保退出全国十大重污染城市行列，并力争退出全国后20位重污染城市行列；力争再用五年或更短时间，逐步消除重污染天气。

　　按照该方案，市将通过工业减排、燃煤减量、机动车限行、扬尘管控等措施，控制污染物和煤炭消费总量，降低污染物排放强度和空气污染物浓度。

　　无论是“全民洗城”还是边“烧烤”，都是市推进“大气污染防治总体工作方案”中的一个微小细节，有人形容说：“彻底根治污染，确保退出全国十大重污染城市行列，对来说无异于彻底改变人们长久生活习惯、城市经济生活方式的一次‘壮士断腕’。”

　　在，正在启动的工业污染治理，最可见到这座城市“壮士断腕”的决心。按照控、搬、改、关、停、清的思，曾经支撑工业格局的钢铁、电解铝、水泥、平板玻璃、火电、钢铁、石化、有色、化工等工业企业全部进入了“名单”。

　　从1995年开始，就一直被重污染所困扰。那时的人相信，河谷盆地的特殊地形和无风少雪的特殊气候是污染物无法排散的根源，只要削平东郊海拔1690米的大青山，引风入城、白雪压“尘”，就可以重见蓝天。1997年5月18日，“劈山救城”工程——大青山土地综合开发工程破土动工，此举在当年轰动一时。

　　16年过去了，被削平的大青山并没有换来晴天，的城市污染并没有缓解。如今的全民“尘霾抵御战”比之当年的“劈山救城”计划，更为、更为务实。16年的经验和教训是：靠天不灵、靠风不灵，只有彻底转变一座城市的生活方式、彻底调整城市的功能和布局，才是治理大气污染的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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